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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甲子 尚余三十六

【石愁】生·杀(24)

剧版石愁,小石头重生梗,有ooc,有bug,有魔改,有原创,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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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飞醒了过来,不管怎么说,总比以前昏睡不醒好些。不知为何,哪怕眼下两人只得小心翼翼地北上逃亡,但王小石心里却十分高兴。


白愁飞身上有伤,尤其是近一个多月的折磨,让他的身体受了很大的损伤,加之噬心丹的药效还是会时不时的发作,这让王小石得以坚持要和白愁飞同乘一匹马的看法。


起初白愁飞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因为精神虚弱,不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他靠在王小石的身上,起初还强撑着精神去留意四周的情况,但是时间一久,只觉得更加抬不起眼皮来。


王小石不禁伸手拉紧了白愁飞身上的狐裘,只说,“二哥放心休息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声音就在白愁飞的耳边,温柔细腻,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却让他觉得很是坚定,值得信任,于是便放松了精神顺着困意睡了过去。


不多久,他隐隐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又很是熟悉。


白愁飞睁开眼睛,却见蔡京正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猛然一怔,四下望去不过荒山野岭,“你怎么在这儿?”


蔡京伸着袖子擦了擦近前的一块秃石,随后便淡然坐下,他打量着四周,不禁唉声叹气起来,“看看,这样风餐露宿,躲躲藏藏的,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白愁飞冷笑着问。


“你要独步江湖,手掌杀人权,坐江湖之巅。”蔡京感叹着,又一脸惋惜地看着白愁飞,“可你看看现在,你无名无姓,无依无靠,比你来京城之前还不如。你可能觉得你这样的真心付出,必然也换别人真心相护,可是你忘了,你和他们本就不同,你走的这条路,注定是一条死路。”


正当白愁飞要出言讽刺时,他突然见眼前的蔡京变了模样,那石头上坐着的,是正在淡淡看着他的王小石,那人开口,语气很是不屑,“我的师父是白须园的主人,我是白须园唯一的徒弟,我的师叔们个个在江湖上有赫赫威名,我为人正直,与人为善。你呢?戏楼里唱曲的戏子,镖队里默默无闻的镖师,还是买画求存却又无人问津的画师?”


白愁飞神色很是淡然,半个多月的折磨里,这样的幻觉他见得多了。


紧接着他又看着眼前的人变作了苏梦枕。威风凛凛的梦枕红袖第一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风细雨楼楼主,楼里的无一不忠诚正直。但是你!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忠心不二的人,你要是活着,必然会给楼里带来无尽的灾难。当日在苦水铺,我就不该与你结义!”


眼见着苏梦枕一刀刺来,白愁飞脸色阴沉,掌心一紧,还是当即便身体一卷,滚到了一旁。


听着耳边一声清晰的嗡鸣,白愁飞抬眼望去,这才发现真正杀向他的哪是什么苏梦枕,而是一群江湖人士。


白愁飞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王小石在哪儿,他心里一沉,也来不及多想,他粗略看了一下,这群人与上次许易安带的人不一样,应该是收到了蔡京或是六分半堂通缉他们的消息,从而来捉他们去领赏的江湖人。


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摊开一张纸看了看,然后说,“白愁飞,还有一个王小石去哪儿了?”


白愁飞一声冷笑,只说,“你瞎吗?没看见只有一匹马一个人吗?”


那人一呆,不禁大笑起来,“说什么情深义重的,还不算抛下你不管了吗?我看你就乖乖的受死吧,让我们拿了你的人头好回去领赏。”


“想拿我二哥的人头回去领赏,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那人顿时一惊,回头正要去看是谁,可他来不及看清,便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脖子一凉,随后天地倒转,漆黑一片。随后皮肉破开的声音便此起彼伏,随着最后一人倒地不起,王小石曲肘拭净剑上的血,随后反剑如鞘,转身便去看白愁飞,“二哥,有没有受伤?”


白愁飞回过神来,淡淡地摇了摇头,他不禁笑着说,“小石头,你现在动起刀剑来,倒比以前果决得多。”


“他们想伤你,就是该杀之人,死不足惜。”王小石直言到,随后他才把挂在身上的两只野鸡取下来,有些无奈,“天寒地冻的,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点吃的。”


白愁飞打量着王小石,见他有种要就地做饭的架势连忙拉住了他,“换个地方吧。”


王小石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四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也觉得在死人堆儿里吃东西会影响胃口,于是便点了点头,随即就上了马,然后顺其自然的就将手伸向了白愁飞。


白愁飞看着王小石,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好像变了,拔剑时不再那么犹豫不决了,举手投足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手足无措了,眼神也更坚定更沉稳了。


王小石见白愁飞没有动作,不禁开口叫到,“二哥?”


白愁飞回过神来,脸上波澜不惊,他就着王小石的手上了马,“看天色今夜又要下雪,我们得找一处可以避雪的地方过夜了。”


连续走了三四天,他们终于在这荒芜之地看到城镇。算一算,此处已在宋金边界了,人烟稀少,汉人和金人混杂而居。他们身上吃的东西都没有了,只得进镇子里买些可以果腹的东西。


虽说这是边境,但通缉他们的告示仍然张贴在街头巷陌。只是这里的人并不十分在意,估计对他们的行为不仅不恨,反而还在暗自窃喜,更有甚者说不定还在期待他们能真的杀了蔡京。


王小石正打算买下两双厚实的熊皮长靴,但是奈何身上的钱却差了些,他与老板讲价良久,但那老板少了三次后便再也不让步了。王小石看了不免觉得为难,此去北方,他们脚下这双鞋肯定是抵御不了这边的严寒的。


白愁飞买了吃的回来,见王小石还在摊子面前不走,便从怀里掏了几块铜板放到桌子上,“加上这些,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算了。”


王小石看着那铜板微微一怔,不由得看向白愁飞,“这是?”


“你送的嘛。”白愁飞见那老板为难之余还是收了铜板,便松了一口气,“现在派上用场了。”


王小石本觉得有些低落,自己送的东西就这么用出去了。可转念一想,二人尚且算是逃难至此,身上能用的不多,还是不要再去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


越往北走,出了宋境,天气便不只是冷了,而是苦寒。大雪纷飞之下,几乎难以看清前路。狂风怒号之中,荒雪平原中就像有恶鬼在哭。


索性,他们还是在几天后到了记忆里的白毛堡,王小石在见到天衣居士那一刻,差点忍不住地就要去跑过去抱着这位几十年不曾再见的师傅好好地哭一场。


天衣居士打量着他这位去年开春才离开白须园的徒弟,不过一年光景罢了,整个人仿佛完全变了个样子,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早不似在山上那样天真了。随后他又看到了白愁飞,身形修长,脸色略有苍白,气质冷清,眼神深不可测,绝非良善。


但他知道这个人,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甘冒大险的人,也是自己这傻徒弟不惜再入虎口都要救的人。


王小石将白愁飞身中噬心丹的事全数说给了天衣,闻言天衣不由得有些震惊地看向白愁飞,“什么时候吃的?吃了几次?”


白愁飞想了想,答到,“三次,最后一次已经过去半个月多月了。”


这下天衣居士更加震撼了,噬心丹这样磨人心志的毒药,往往一颗就能让人身不如死,神志不清。不过看眼前这人,却好像除了有些虚弱,倒没有别的大碍。


王小石见自家师傅一脸惊讶,只以为这个毒无药可救,连忙便问,“师傅,你有办法帮他解这个毒吗?”


“这毒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化解得了得,他中此毒前后算起来足有一个月了,虽然后面你给他用了宁心静神的药,但是却也只能缓解他的锥心之痛,噬心丹对神志的侵蚀却从来没有停止。不过我很好奇,普通人往往挨不到发疯就会先被疼死,你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王小石浑身一僵,转头急切的去看白愁飞。


白愁飞笑了笑,“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我就不会死。”随后他看了一眼王小石,又说,“而且我知道,会有人来救我的。”


天衣和王小石皆是一愣。天衣心里不免有些感叹,一个誓死要救,一个信会被救,到底是该说这两个人很有默契呢?还是说两个人都是绝命赌徒呢?


噬心丹的毒,中了多久就得喝多久的解药。于是,白愁飞每日都得喝下三海碗又苦又臭的药,直喝得他食不下咽,差点没有吐出来。他活了二十六.......不,如今是二十七年了!他活了二十七年,喝药的日子屈指可数,这还是他第一次喝这么难喝、这么难闻的药!


眼看着王小石人还没到药味便先飘过来的白愁飞不免哭笑不得,他不禁感叹,“小石头,你这师傅是故意给我吃这么难吃的药的吗?”


“不会的,良药苦口,师傅他也希望你早一点摆脱噬心丹的毒性。”王小石看着白愁飞喝完药,整张脸都扭曲成了一团,他不免的觉得好笑,但又在白愁飞睁开眼睛之前赶紧收起了笑意,他从衣襟里掏出个小口袋递给白愁飞,“这个给你。”


白愁飞顺手接过来,打开一开,却是一袋子果脯。他捻了一颗放在嘴里,先是微酸,后又甘甜,味道不错。


“我已经给师傅说了,让他们带着你北进去找刘安世,明日就出发。”


白愁飞动作一顿,只问,“你呢?”


“过不了多久,方应看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王小石看着白愁飞眼中的疑惑,却并没有多做解释,“我得在这里等着他们,我和方应看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况且,他身上还有我想要的东西,那是可以扳倒蔡京,让我们重回京城的东西。”


王小石说得很淡然,这意味着他已经做了不容改变的决定。但白愁飞还是说,“你总是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但是你要一个人留下来,我不会同意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二哥,这是我们两人的事,但你现在药毒未解,如果你再被他们带回了京城,后果不敢设想,我把你救出来,就不会让你再去冒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会允许。”王小石回答到,“明日一早,你和师傅北进,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会去找你的。”


这话,简直和他当初劝他分道而行的话一模一样。出息了,会用我的话来堵我了。白愁飞一声冷笑,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同意还是默认了。






——————待续。

圆得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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